第05版:民意周刊

跟着委员去“探店”

蓝震 谢春晖 本报记者 鲍蔓华

《 人民政协报 》 ( 2024年01月29日   第 05 版)

每天清晨和傍晚,是杭州市拱墅区长庆街道长庆街最热闹的时候。街两侧既有居民小区、学校,也有很多小店。这个点,市民们穿梭在烟火气十足的街道,买菜、吃饭、理发……

最具烟火气的小店既是竞争最激烈的商业终端,也是最有人情味、连接城市肌理的毛细血管。它们是经济的最小颗粒,虽小却韧性十足。

小店也可以有大作为

“老板,生意还不错吧。”早上8点,浙江省政协委员葛继宏走进街上的阿林面馆,同店老板打着招呼。店里的人气很旺,48岁的老板林碎呈正在操作台上忙碌着。灶台上,热气蒸腾。这是上午面馆最忙碌的时候,堂食的客人等着上菜,急着去上班的人倚在店门口催着老板帮忙打包食物。

“生意还可以,虽然忙,但生活有盼头。”林碎呈手不停顿地回应着葛继宏的问候。在长庆街开店已有14个年头的林碎呈,每天早上3点半就到店里准备早点。守着这个小店,林碎呈一家人在杭州买了房、安了家。

在长庆街边的林司后,江苏徐州人老王开了一家叫“小辉姐农家菜篮子”的小菜店,卖的是来自富阳村里的本地菜。每天晚上11点多就出发去富阳收菜的老王,要到第二天凌晨4点多才能回到店里,然后把菜清理好、摆好。老王说,“这家小店开了两年多,他和老婆守着点,生意和口碑一点点积攒起来。”

“他们这家店,我们很喜欢来的,菜的品质好,店里卫生也好,价格也实惠。”前来挑菜的市民很喜欢这家店,也一直支持着这家店。

长庆街上的河波小吃,店里的油条、烧饼和豆浆卖得很好。虽然这家店在长庆街开得并不算久,但店主夫妻俩在杭州已经做了快30年小吃生意。从艮山门到长庆街,小店的店址在换,但每到一个新地方,顾客就“追”着上门。“他家的油条好吃,服务态度好。”一名八旬老人乘着公交车,就为来买上几根油条。

河波小吃女店主最大的心愿就是把店一直开下去,一直为大家守着这口干净卫生的老味道。

走访中,葛继宏每到一家小店都会与店主拉会儿家常。“生意上、生活中,有遇到困难吗?或许我们能够帮一把。”这个,是必问的问题。

“我们自己做生意,能自己解决的就自己解决了。”面对葛继宏的提问,很多店主都显得很内敛,都怕自家的小事给大家添麻烦。

对葛继宏来说,政协委员在履职过程中,就是要收集发展中的问题,要帮忙促成问题的解决。“小店里的事,其实是经济发展和民生的大事。小店发展起来,烟火气旺了,经济活力就来了,大伙儿的日子也就红火了。”他说。

在阿林面馆,老板林碎呈指着至今还在使用的瓶装煤气给葛继宏算了一笔账。“店里每天大概要用一罐煤气,每天煤气的支出是165元。”他特别希望店里能够通管道燃气,这样用气的成本就会降下来也更加安全。但由于是沿街店铺,如果只是单独通一路燃气到他店里,成本很高,小店承受不了。“自己安装要十几万呢,能不能帮我出出主意,能够统一安装管道燃气。”

开着小菜店的老王夫妇则表示,希望街道能给小店一些外摆的机会。“我们想把菜摊往外摆摆,在不影响大家过路的情况下,让更多人能够看到我们新鲜的菜。”老王说,如果能够外摆,他的生意肯定会更好一些。

在开了30多年的老店“老孟炒货店”,有着“炒二代”之称的小孟说,“老孟是我爸,现在这家店我在管。”

老家在江苏徐州的老孟一家人,早已把家安在了杭州。小孟说他不会离开杭州,还想把店开到杭州各个城区。孟家人之所以能在杭州立足发展,用小孟的话说就是,“这里人好,政策好,小店也可以有大作为。”

坚强又脆弱的

小店需要呵护

遍布街头巷尾的小摊小店是社会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存在,也是无数普通百姓的生计来源,它们坚强又脆弱。作为群体,它们“野火烧不尽、春风吹又生”,随处可见;作为个体,它们的应变能力、盈利能力不强,一些小风险都可能成为它们生存发展的“大坑”。

跑了一家又一家小店的葛继宏,认认真真地在笔记本上写下了:

阿林面馆:“14年”,“这里就是我的命根子”,“一桶煤气要165块”,“我不知道能省下多少,但是能省钱”;

小辉姐农家菜篮子:“晚上11点走,早上4点回来”,“我们拿菜都要自己挑”,“现在一家三口在这”,“虽然还没买房,但我想留在杭州”;

河波小吃:“用最好的食材给大家”,“每天的油,换”,“只要大家吃得开心放心”,“大家信任我,我觉得好幸福啊”;

……

“进可攻退可守,这是走访中很多小店展现的共性。”在葛继宏的眼中,每一家小店都有一个打拼的故事。正是这一家家小店汇聚起了人间烟火气,也正是每一家小店的这股韧性,给经济发展注入了活力和动力。

葛继宏发现,小店店主们遇到的困难和心事,有共性的也有个性的。“像外摆啊,房租啊,硬件配套啊,这些是共性的。子女教育、居住和老人照料等问题,相对个性一些。”葛继宏说,这些问题只有在走访和调研中才能真正发现。而据“杭州百家小店调查第三季”的调查结果显示,目前,小店店主们面对的压力主要有房租、客流、电商冲击、同行竞争、成本增加等。

带着问题与建议的葛继宏在长庆街道的红茶议事会-民生议事堂里,和街道、派出所、综合行政执法中队、市场监管部门的负责人以及小店店主们聚在一起,讨论起了小店发展的方方面面。

据了解,2023年杭州有97个商圈、步行街的商业外摆时间、范围和业态限制得以放宽。在长庆街道,就有部分街区的商户享受到了红利。拱墅区综合行政执法大队长庆中队的负责人说,“我们也一直在向商户们做引导,符合外摆规定的我们也积极地推动。”

会上,长庆街道的多个部门也纷纷表示,会根据小店的实际需求,尽力帮忙解决小店发展中的实际困难。

小店就像是毛细血管,连通着大街小巷,也连接着大众生活,是反映社会发展的最小单元。“助力小店,就是在助力经济发展。”葛继宏说。今年的省“两会”上,他重点聚焦小店发展中的问题,提出一系列为小店“撑腰”的建议。葛继宏希望,全社会都能够关注小店的发展,对于小店的帮助能够帮到店主心坎里,各项政策也能落到实处。

成为省政协委员以来,葛继宏围绕推进公筷使用提出设立全省“全民公筷行动日”,组织举办的“5·11我筷乐——‘小手拉大手’公民公筷特别行动走进校园”活动;带着设置发光斑马线等民生问题深入走访调研,累计提交建议20多条。百姓的声音被带上“两会”,连起了人民群众的衣食住行、喜怒哀乐,连起了万家灯火和幸福安康……

在浙江,像葛继宏这样的政协委员还有很多很多。据省政协提案委收集的提案显示,委员们围绕群众急难愁盼,仅去年立案的720件提案中,民生类提案就占到近40%,今年的民生提案也正在汇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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